色暗了下来。
榕与依然专注地盯着阿渊。这位人间的姑娘从初见到现在,使他好奇,使他欢喜,使他害怕,使他心疼,原来他早已在各种喜忧异常的情绪里,爱她更甚了。
阿渊渐渐地苏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忘了自己身处何处,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时,才完全清醒,一切都不是梦,她是真的被毁了。
她甚至哭不出来,只是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自己从小到大,凡是所拥有的,便是靠这张脸去得到的,没了张脸,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她扶着树身缓缓起身,手指触摸到了自己曾刻的“渊”字。她抬头望着眼前这棵榕树,自始至终它都未曾一语,却总是默默地守在她身旁,见证着她所有的喜怒哀乐,真有些舍不得啊。
阿渊忍着疼,冲榕与挤出一丝笑容,没笑多久,突然鼻酸,眼泪便顺势流了下来。
若世上真有轮回,下一世,自己只愿做一棵树,不愿再受这世间之苦。
没过多久,她便头也不回地拖着虚弱的身子离开了。
榕与眼睁睁地看着阿渊渐渐远去,她背影单薄得像是一阵风,最后被吹散在了夜幕里,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榕与再也没有见过阿渊。一年,两年,三年......以后的许多年里,都不曾见过她。他不愿去设想她的处境,只祈愿她平安喜乐,也期盼着某日他在睡梦中又会被她毫无预兆的到来而吵醒。
他一直守在这里,冷眼地观望着这座都城的兴衰,观望着世间纷争,人间疾苦。他经历着物是人非,风起云涌。当榕与周围的物景已时过境迁,他依然还矗立在这里等着她来。
榕与的心早已苍老不堪,淡然地在漫长的时光里苟活。在这后的百年岁月里,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姑娘,她们风格各异,长相各异,但始终都不是她。再也没有一个人让他产生过酥麻难耐,满心欢喜的体验,也再也没有一个人让他那么疼了。
当初她在他身上刻的名字早已随着岁月风化,融进了他的身体里,与他一体。
“阿渊,阿渊,阿渊.......”榕与在心底默念着她的名字,其实这个名字他早已默念了百年。
如果他知道她受伤的那晚是他最后一次见她的话,他一定会在那晚及时地开口留住她,哪怕被她视为妖物。
他时常回想起中秋那晚,她在月下起舞的场景。她艳丽的身影,她曼妙的舞姿,她明媚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使他入迷得无从反抗,爱得彻底。
他多想她啊,他的阿渊。
“快修行得道了,怎么不见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