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是邓程两人在说梦话,含含糊糊的,听起来像是还在背论语。
阮小梨将书取回来,翻到上次背诵的位置继续读下去。
她失眠的时候太多了,若是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这漫漫长夜,要怎么熬……
直到天色亮起来,阮小梨才吹灭了灯烛,重新靠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此时外头戳了一宿的人才转身,一步步慢慢远去。
等那人影走出狭长的巷子,两个人牵着三匹马迎了上来,脸色都有些一言难尽:“爷,那真是……”
贺烬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座隐匿在烟花巷里毫不起眼的小楼,声音平静的“嗯”了一声。
可听起来,却并没有阮小梨以为的气急败坏,甚至是想杀了她的恼怒,反而是带着极力克制后仍旧无法控制的颤抖。
“她还活着……”
他吐了口气,目光迟迟没能收回来——这就够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两个亲随对视一眼,云水硬着头皮开了口:“可她现在在那种地方……爷,这不太妥吧?”
自然是不妥的,可阮小梨不想跟他回侯府,他能怎么办?用强吗?
他也不是没动过这种念头,可阮小梨看他的眼神……
“来日方长,不着急。”
他终于收回目光,却没有上马,而是沿着那条空旷的路,一步步慢慢往回走,他不上马,两个亲随自然也步行跟着他。
“爷,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这事毕竟不好听,是不是得打点一下,至少不能让旁人进阮姨……姑娘的屋子。”
这事若说不在意,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但——
“最开始带她回府的时候,我便知道她的出身。”
他不必说别的,一句话便将两个下人对阮小梨的揣测和不满都压了下去,他都不提,哪里轮得到旁人来说。
云水果然立刻就闭了嘴,老老实实的跟在贺烬身后回了侯府,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可先他们一步回来的贺炎却还站在侯府门口,看见贺烬下意识弯了弯腰:“大哥……”
贺烬淡淡扫他一眼:“回去抄家规。”
贺炎心里不满,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罚?他爹他娘都舍不得动他一下,贺烬凭什么一见面就让他抄家规?
“大哥,男人逛妓院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抄家规这么严重吧,再说那国舅爷和……”
贺烬眉眼一沉,唬得贺炎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我,我这就回去抄。”
他转身灰溜溜走了,寒江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