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丢人,谁提就和谁翻脸,两个奴才只好当作不知道。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贺烬犯错的时候越来越少,及至少年时候,已经誉满京城,事事都出类拔萃,鲜少会再挨罚,便是当真有了什么痛楚,也不肯再出声,就如出巡一事上,即便被刺穿了小腹,他也不曾喊过,这么多年过去,云水他们渐渐地都要忘了贺烬的这个习惯。
这回大概是挖肉的痛楚,实在是太难挨了。
阮小梨听的说不出话来,她本能的不愿意相信,长公主不像是那么狠心的人,她可只有贺烬这一个儿子……
可若不是,这母子间的生疏又是怎么来的?
贺烬,你……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将贺烬的手慢慢包在手心里,一时间什么念头都提不起来了。
她仍旧是恨这个人的,可……
“快点好起来吧……”
我只想毁了贺家的名声,没想要你的命,你这幅样子,我……
“姑娘,”云水压低声音开了口,“爷他该喝药了。”
阮小梨轻轻吸了吸鼻子,这才松开手,抱着贺烬的肩膀小心的将他扶起来。
药汁熬的很浓郁,即便只是看着,也有苦涩的气息透过鼻腔往人身体里钻,阮小梨吹了吹蒸腾的热气,小心的喂进贺烬嘴里去。
虽然半昏半睡,可贺烬仍旧算是省心,至少递到嘴边他就喝了进去,不必再折腾的他一身狼狈。
等喂完药,外头鸡就叫了,阮小梨看了眼仍旧不算明亮的天空,扭头看云水:“他这副样子不能去了,怎么给他告假?”
云水一喜:“今天真不去了?这好办,奴才去找杨校尉说一声就行,就是……”
他脸色的喜色退下去,又染上了几分忧虑:“爷他恐怕不能答应,回头醒过来说不定要生气。”
阮小梨放下空碗:“什么比得上身体重要?”
这话说到了云水心坎里,听的他连连点头:“对对对,姑娘说的这话太对了,那奴才现在就去。”
他转身就要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咳嗽,他一僵,脚步顿时迈不出去了。
贺烬还没醒,但既然咳了,想必也快了。
云水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就瞧见贺烬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嗓子有些哑,虽然之前一声没吭,可似乎仍旧伤到了喉咙。
“什么时辰了?”
阮小梨摇摇头:“不管这个,你睡吧。”
贺烬撑着床榻坐起来:“不能睡了。”
他看了眼刻漏,比平常起身的时辰略晚了一些,好在不至于太晚,路上赶一些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