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发怒,但语气听着仍旧有些严厉,青木立刻认错:“奴才再不敢了。”
贺烬便没再计较,将奏报翻看完毕便放在烛火上点着了:“一次考绩不合格,最多不过留任,想升迁回头再努力就是,可若是走了歪门邪道,可是会绝了仕途的……叮嘱他们,不要为自己喊冤,请罪折子尽快送到凉京。”
青木一一记下来:“是,奴才一定一字不落的传给老爷们。”
贺烬没再说话,眼看着那奏报彻底烧成了灰才撑着桌子站起来,他拢了拢身上的貂裘,正要抬脚出门,却又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耳边响起来的却是阮小梨那古古怪怪的贺侯两个字。
他忍不住咳了一声,这次却不是嗓子难过,而是为了遮掩莫名热烫的脸颊。
“我去换套衣裳。”
青木不明所以,贺烬这身装扮,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妥。
但他一个奴才也不好多问,只好探头看了里面一眼:“爷,可要奴才伺候?”
“不必。”
一刻钟后贺烬才出来,却看的青木一愣,他打从进了这府里,瞧见的贺烬一直穿着浅色衣裳,时间一久,就成了习惯。
可眼下,对方却忽然换了一身黑衣,也没多少旁的装饰,只领口和袖口绣了如意纹,腰身也收的窄,硬生生将原本还带着病气的人衬得精神了几分。
许是为了衬这身衣裳,抹额也换了,黑底金纹,虽然也简单,却让人多了些犀利冷峻,这幅样子,倒是像极了许多年以前的那位天之骄子。
这反差太大,青木一时没敢认,好一会儿才笑起来:“爷这么一收拾,可真精神。”
贺烬一扯嘴角:“精神就好。”
难得去趟十六卫,可不就是得精神些吗。
只是不等他抬脚走人,肩膀上就多了东西,青木将厚厚的鹤氅披在了他肩上:“这是殿下才让人送过来的,说是用鹤毛做得,既暖和,还比貂裘狐裘都要轻便。”
贺烬动了动肩膀,的确是要轻快些,阮小梨如今要到处跑,正好拿给她穿。
“包起来。”
青木一呆:“啊?”
贺烬见他呆着不动,干脆自己扯了下来,拎在手里一抖,满意的点头:“她穿着一定好看……回头你去找孙嬷嬷,打问清楚这东西是哪家铺子做得,多备上几件,好让她日后替换……背上太素净了,你拿下去,让彩雀在后头绣个贺字。”
前面的话都好懂,但最后一句——
“绣什么?”
贺烬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贺字,我的那个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