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年三节不迎客,您瞧您非要上去,可不是叫我为难嘛。”
紧着是那梁羽州更发燥的声音,带着微怒,“好嘛袁妈妈,我在你这里花了那些银子,如今你竟翻脸不认人!你放心,我既不打茶会也不留堂,我不过是上去问问她,怎么我包她她不许,反叫别人包了去?!”
“梁相公、我的好少爷嗳,不是不许您上去,这个时辰快赶上人客人过来,回头撞见,叫我如何开交?您体谅体谅,有事情麽改日再来说好吧?”
“什么改日改日的?你少拿话填补我,我今天非得问个清楚!”
听了半晌,芷秋捉裙绕出房去,楼槛处正望见拉拉扯扯的二人,便执扇挥一挥,“妈,您去吧,我同梁相公说。”
那梁羽州乍见芷秋淡妆素雅,单罩件葭灰掩襟褂,烟紫交窬裙,仿佛玉炉袅袅烟,熏去了三魂。
唇角一瘪,巴巴随芷秋进了房内,拣一把折背椅坐下,臊眉耷眼地将榻上的芷秋望一望,“我上回说要包你,你反说了那些话来堵我,怎么一扭头,就让别人包了去?”
“桃良,给梁相公瀹茶来,要顾渚紫笋。”词讫含笑,不疾不徐地拂正裙,反问:“你这些日子忙什么呢?”
两个慧眼如珠,清清明明地照着梁羽州,使他一霎有些抬不起头来,渐失了兴师问罪的气焰。
芷秋心内暗笑,面上却填起恚怨,“你倒好意思来问我,打量我不知道你的事?我早就听见说了,你家里给你定了亲,定的是县衙门冯知县家的女儿,你家里这些时忙得沸反盈天,就等着迎着冯大小姐进门呢,你还想瞒我?”
耳边玉人伤愁怨,喋喋切切地更将梁羽州说得抬不起来头。只把个眼钻到新捧来的茶盅里,“我是想一早同你说来着,谁知你倒先晓得了。”
芷秋佯作伤感地笑,同小桃良将他指一指,“小桃良,你瞧,这就是男人,一开始说得比戏文里唱得还好听,什么‘此生非你不娶’、什么‘要把心掏给你’云云,哄得你团团转,把一颗心都给他,谁知都是靠不住的。你小姐我麽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以后可要留神些,别叫这起烂心肠的骗了去。”
讲到此节,再佐以娓娓哭腔,泪花两点,将落不落地揿着帕子蘸一蘸。
复有桃良帮腔,指端将那梁羽州点一点,“梁公子以为我们姑娘不晓得你要娶亲的事?哼,我们姑娘早晓得了,想起从前你在这里赌咒发誓说要娶她之言便哭,一连哭了好些时日,遇见位脾气好的客人,不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