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俯在芷秋脖子上啃咬了几口,力道有些重,还带着方才所讲述的过去里,忿忿不平的恨意。芷秋躲着脖子笑,满面半干的泪痕,“嗳,病才好,闹什么?去躺着睡觉吧。”
两个人摒弃前嫌倒到床上去,芷秋枕在他的臂上抬眼看他,“陆瞻,你说得对,人非圣贤。我往后,再不逼你了,你已经够好了。”
陆瞻默然片刻,开诚布公地畅言,“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人,你替我担不了过去,我也替你担不了,你不用总想从过去里拯救出我。你陪在我身边,我能讨你开心,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事儿。”
“但你对我太好了,我总想为你也做点什么。”
蟾鸣阵阵,成了催眠的歌谣,陆瞻觉得有些困,阖上了眼,“没有了返魂丹,下回我再犯病症,你能陪我一起疯吗?或者,在我浑浑噩噩躺在床上不想起的时候,你能不要哭吗?”
芷秋软成了一滩水,化在他冷硬的骨头里,“好,我可以忍着不哭。但是不许大半夜出城打猎,放放烟花什么的倒是蛮好。”
“下回,带你上天捉月亮。”
芷秋嗤嗤笑了,竟发现,换一种心绪,他的“坏处”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糟糕,起码或好或坏,他们都在一起,是一棺一椁的一对夫妻。
眨眼间,只见茜纱窗外,轻盈的竹梢托着一弯月亮,明晚它还会悬在那里,它是太阳的阴影,大概永远不能消失,她得接受这一局不能更改的死棋。
而长达许多年的局势,却因一帖奏章迎来了新的转机。自韩舸的奏章呈送到京后,引得朝野哗然,百官纷纷对苏州灾情及龚兴祝斗真几人满腔愤懑,怒火直烧至两京十三省。
且说韩舸料想奏章已递到宫中后,每日除了亲自往城外视察灾民,便是在家中与长辈妻妾同乐,对祝斗真等人的试探盘问皆不理会。
这日下午归家,见云禾芷秋过来小聚,伙同着谢昭柔弹琴奏箫。但见亭映晚霞,帘卷黄花,云屏衬彩衣,案上各色琉璃碗碟,绿觞流转。
韩舸便过去亭子里讨了杯葡萄酒吃。芷秋请他坐下,因问起城外灾情,“韩相公,我们凑的这些银子可还有用处啊?可让百姓吃饱饭没有?”
韩舸笑瞥着谢昭柔的肚子,心有成算,“幸而有姐姐凑来的这几千银子,挺过了这月,少不得朝廷就要拨粮下来了。”
几女相笑,因赶上秋老虎,个个儿都摇着扇。芷秋打的一柄水红梅花扇,配着嫩松黄的掩襟长褂,淡雅中透着一点艳色,“这样麽就好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