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倒拔上来,随之猛地站起身,“既然二位如此铁石心肠,我就不叨扰了。不过山高水长,今日得势,明日未必还能笑得出来,我且等着看二位往后有没有事儿求到我头上来。”
言讫重又端起架子,冷眼而去,芷秋目送其倩影渐渐弥散在厅外的花红柳绿中,转过眼来轻嗔云禾,“怎么将话说得那样难听?沈从之虽判了流放,可他父亲还是内阁首辅,就算被削了权,要为难你们方大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何苦得罪她?”
云禾好笑起来,慢悠悠抿了口茶,“姐姐以为我说好听了她就不会记仇了?跟她一个屋檐下处了那些日子,我比你知道她些。她今日放下身段来求我们两个乐户出身的人,本来就是打脸面的事情,不论我们答不答应,这个仇她也记下了。”
芷秋稍思片刻,略微点点头,打起扇来,“也是,任义岂有常,肝胆反为贼2,倒是你这样直来直去的自在些。”
须臾,二女怅怏着相视一笑,轻轻慨叹中,将这浮浮沉沉的官场命途吹散,迎接她们的,是无凭无定却又无阻的未来。
未来兜兜转转终于到了眼跟前,比及玉簟微凉,藕香十里店。满府里清荷盛艳,百花怒放,像是拼死要在秋高气爽中开出最后的繁华。
因次日启程,芷秋差陆前远来吩咐打点一番,备了两辆车装点行礼,另备三辆使人坐,又几番叮嘱府邸里的事宜,见陆前远一一记下后适才放心。
这里前脚走,后脚就见陆瞻进门来,瞧芷秋眉心微扣着在想什么,便面带温和笑意坐到她身边去,“我都见着下人正在装点东西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愁得这样儿?”
芷秋肩膀将他轻轻一撞,嗔了一眼,“别打岔,我正在想有没有落下什么……对了,除了阿则,你宫里头还调了谁往织造局赴任?”
“除了阿则,就是几个监理太监,还有夏大壮。”
“夏大壮是谁?”
见桃良捧茶上来,陆瞻挪到对案吃茶,“就是你们叫的‘小夏花’,他年纪小性子弱,没什么大才,也没什么城府,在宫里是混不出什么名堂了,反倒叫人整得丢了性命。我一道带着往苏州去,在织造局里看管看管库房,在家操持操持家务,跟着我,终归是能平安。”
倏忽间桃良捂嘴乐起来,“夏大壮……哈哈哈哈……原来他真名是叫这个,怪道我在苏州时问他,他抵死不说。”
芷秋见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嗔怪,“死丫头,你都要笑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