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说了一句:“跟过来。”
管事的显然才看清李世子的身后还跟着沈南枝这号人,面上不免有些犹豫:“这名帖上只是李国公府的——”
还没有说完,李觅只扫了他一眼,那位管事蓦然哑了喉咙,显然是被吓到了,只得拱了拱手:“两位,请。”
沈南枝是第一次宏亲王的府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相比起历代的亲王,宏亲王的府邸显然是有些寒酸的。重点就表现在内部的装饰。柱子都有些褪了色也没有人来重新刷过。
李觅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的,面上依旧是不露声色。他确实是听别人谈到过宏亲王的清廉,但与之相伴的,也是那些文人学子对宏亲王的不屑。坐上了亲王这个位置却活的如此小心卑微,明明掌握着最好的肥差——漕运盐权,却是个虚名,手下的权利几乎都被架空了。
李觅对此并不做评论。他知道千万人有千万种活法,宏亲王这样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未尝就是他的真心实意,但是亲王府上下连带着旁支,何止是几百条人命。任谁处在宏亲王的这个位置上,或许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很厉害了。
这么谨小慎微的人,居然被人抓住了这样大的把柄。李觅的心里只觉得很复杂。他凭心而论,他是不相信宏亲王的。换句话来说,拥有这样显赫的出身与心思,他谁都不会轻易地相信。但是,沈南枝似乎是很相信宏亲王。
李觅想到这儿,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身旁好奇张望的沈南枝,像是感受到了李觅看过来的目光,沈南枝倏而抬头,正对上李觅的眼睛,不由得扬唇一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李觅。”
李觅淡淡地应了一声,收回了目光,李觅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纵使不想理会宏亲王的这件事情,但是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姑娘,也应允了要和她一起调查。
沈南枝并不知道身旁的李觅心思兜转,只是在快要进书房的时候扯了扯李觅的衣袖,偷偷扯过李觅的手掌,在少年的掌心上划了“寡言”两个字。
少女的手意外的柔软,指腹也软乎乎的,在李觅略带薄茧的手掌心上引出微微的酥痒。李觅抑制住心中的心猿意马,轻咳了一声。
他明白沈南枝的心思。意思是要在宏亲王面前少透露一些。
她应该是相信宏亲王的,但是也叮嘱自己要在宏亲王面前有所保留。是否证明着,少女已经将他划为了自己的行列。
少年的胸膛倏而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宏亲王确实是怕了。李觅在封上就写的清清楚楚——“失物”。所以一见到李觅,几乎也顾不得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