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合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独眼焦黑的右手食指僵硬地斜斜指着一个方向。鲁一弃不用顺这手指的方向看,就已经知道他指的是鲁承祖,但独眼所做口形是什么意思,他却没看出来。独眼的嘴巴又很夸张的动了一下,依旧没有声音。这次鲁一弃看出那口形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对独眼也夸张地做了个口形。
独眼看到鲁一弃做出的口形。他嘴角牵拉了个不太明显的笑意,然后缓慢地拖起身上的黑包布把自己连头带脸都盖了起来。
鲁一弃走出好几步,他再次回头看了看躺在那里的独眼。裹在黑包布里的独眼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具待葬的尸体。小雪花飘落在黑布上,再滚落堆积在黑布的皱褶里,在独眼身上勾画成几道浅浅的白色沟槽。他忽然觉得有一些寒冷,不禁打个寒颤。他和鲁承祖的棉袄在“阳鱼眼”都被烧掉了,他们现在身上只剩下残破的小褂子和贴身衣物。
鲁一弃站在小四合院的门口,他却没有回到家的激动,这院中四合院的门楼很小,大门紧闭着。门的两边有一副对联:“定方园不舍规矩,执大工难得心性。”上有一横批:“匠心慧和”。从这对联可以看出这里是一个工匠世家。
很明显,鲁承祖倒是真的到家了。他走上台阶,在大门的环扣上摆弄了几下,大门被打开了。鲁承祖只把门推开一个不大的间隙,侧着身子挤了进去。鲁一弃也跟了进去。进来后的鲁承祖并没有马上往里走,而是重新把门关上,把门栓插好,然后从门框边的墙缝里拉出一根马尾弦,系扣在门栓尾部的小孔里。
鲁一弃知道,大伯这是在拉弦布坎。鲁承祖的动作很快,布完一道坎子就马上往里走。过影壁墙时,把墙角往上第四砖翻身布了二道坎。其实鲁承祖心里知道,这些坎不大可能挡住对家的闯入,他只是想多争取一点时间,他不清楚鲁一弃在这里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感觉。
鲁一弃跟在大伯背后,他没说一句话,他也帮不上忙,只是默默地看着大伯熟练地操作。然而他还是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意识中模糊的觉察,却没有发现到。他看看大伯,他希望大伯能发现点什么。而鲁承祖只是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他拖着伤重的身体,在垂花门的背后扳井字格为口子格,布下了第三道坎。
这时的鲁承祖已经累得呼呼直喘,再加上身体的伤痛,热汗夹杂着冷汗一起流下。鲁一弃知道大伯现在是极度的疲劳和虚弱。从头更未到闯入到现在,他们水米未进。而且还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全力搏杀中。更重要的是大伯已经几度受伤。
院子里,鲁承祖想再布一个“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