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打湿了，整个人迷迷茫茫。
巴掌大脸上都褪去了往日寒冰。
说话时候语气有些沙哑，透着股平日里没有娇滴滴感：“去哪？”
姜玉堂瞧见她那乖乖巧巧模样，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脸。
赵禄站在一侧吓一跳，赶紧低下头。
“有事要出门一趟。”他说这话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有耐心将她鬓边碎发给弄到耳后。
“我去朱雀街，你可有什么想要，我给你带回来？”
沈清云摇了摇头，昨日下了一整晚雨，她几乎一晚上没睡。清早时候雨停了，她躺在美人榻上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候一眼便看见是他。
她快忘记那个梦了。但是看见这张脸后，她好像又记了起来。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眼前人。
听了他这话，她下意识伸出手。
两根指尖勾住他袖子，就这么虚虚一放，她甚至都不敢用力：“雨刚停。”
可能是因为那个梦太过真实，她下意识就想找个避风港。
起码，暂时别让她一个人待着。
“能不能等会再走？”她这话说没有底气，语气里甚至带着自己都察觉到哀求。
她连叫人留下话都没资格开口。只敢将一根手指搭在他袖子上，那么轻轻一放，就用了她全部勇气。
然而，姜玉堂却没察觉到，他转过头往窗外看了一眼。雨后枯荷被雨打凋零，外面彩霞一片。
“乖，我马上就回来。”
他握住那搭在袖子上手，下意识哄，连着开口声音都放低了：“最多两个时辰，我就回来。”
沈清云眨了咋眼，过了会儿才点了点头：“哦。”
那一瞬间，她像是越发沉默了。手也立即从他掌心里抽了回来。
姜玉堂愣住片刻，下意识想重新抓住。
沈清云躲开了。
他站起身，往她脸上看了看。沈清云低着头，面上与往常无异。
这一刻，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撇过头不敢瞧她，脚步冲冲往外走：“我去去就回。”
沈清云看着他背影。
外面，彩霞瑰丽又绚烂。
修长背影如松柏一样挺拔，他挎着长靴，从昏黄漆黑屋内，走向光亮。
她置身黑暗中，却也向往光明。
背影消失后，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屋檐下滴水砸下来，像是雨还没有停。
沈清云坐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半旧毯子，孤零零只有她一个人。
周围漆黑像是能将她吞噬。
她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