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措没有否认。
方荞死后很长段时间,他不敢睡觉,闭上眼,就觉得床边有人站在那里。他总是听到脚步声,踩在玻璃般敏感神经上,让他难以入眠。
才六岁小孩,藏不好自己恐惧。他表现有些明显,蒋乾州可能怀疑了么,于是有了那场车祸。
他命大,死里逃生,但也去了半条命,休养很久才好利索。之后就落下病根,身弱不禁风,年总要住几医院。
大概是看他活不久,加上那段时间开始,蒋宗林总是亲自将他带在身边,蒋措日子才好过起。
与他所经历事情比起,对蒋乾州见死不救,已经算不得么了。
宁思音扪心自问,她睚眦必报人,易地而处,未必不比蒋措更狠。
现在,宁思音反而有点心疼他。
她忽然明白过么。
“那你……那天最后你选择救他,是因为我吗?”
她直直望进蒋措双眼,想要得到个答案。
他低着眼,手在毯下握着她,毛毯围起个只属于他们两个小世界,温热,静谧,如同。
宁思音下心里泛起酸,还有种隐秘触动。
怪不得当时他那看着她,看了那么久。
他表情那么平静,没人看到他内心挣扎。
宁思音揉了揉发酸鼻子,掩饰性地岔开话题:“你还做了么?”
蒋措无声望她片刻。
“二哥官司,叔信离婚,伯尧曜征离心……,我做,比你想象更多。”
他没打算瞒她。
“家变成现在个子,是我手造成。我把老头儿送到乡下庄子,派保镖看着,断了他通讯,家里发生事,他么消息都收不到。如果他知道,早就教训我了。”
宁思音错愕不已。
原蒋措比她以为得更胆大妄为,手竟然伸到了老爷子那里。
蒋措自嘲地了下,有几分自弃,也有几分对老头儿愧怍。
“他对我很失望。”
是他第二遍说句话。
语气是肯。
宁思音思忖片刻,忽然摇了摇头,转过身正色道:“家里发生些事,你做些事,他可能都知道。”
蒋措低下头。
“我生日那天,他给我打过通电话,祝我生日快乐。他说路远,不帮我庆祝了,给我打了笔钱,让我自己去买点钻石珠宝么戴戴。”蒋措眸底有么在闪动。宁思音认真地看着他,“老头儿精着呢,你以为断了他通讯,实他么都知道。他没,没阻拦你,就是放手让你做你想做事情。他没有对你失望……”
她忽然被往转了九十度,视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