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赞许言辞听来,令人只觉出声者当是谦谦君子、修养绝佳。然而雁王面色寡淡如初,不置可否,左手探出,已将所执书册放在石桌之上。
“赤兀,已经照你的吩咐,将这本书交我,你该为众人解去蛊毒了。”
雁王表情不动看似不拘言笑,声音低沉透着深冷,无心更是明了无需客套,开门见山。
“解药在此。”见状,神蛊温皇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衣袂摇曳间,已然取出一个小巧琉璃瓶来。“嗒”的一声轻响,器皿落定,稳立石桌之上。
心情尚佳的蛊峰主人甚至体贴解释道:“金蚕蛊易受酒气所趋,一个月内不得饮酒,否则即便痊愈,也恐受风疾所苦。”
“单身匹马,便让羽国文武众臣一百七十三人,身染蛊毒而不自知,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犹然设下谜题,引吾来见。”
场外话题既终,雁王随即起身,似是无心多言,言谈间颇见凌厉之意,“你的智谋非常人,你之自信,更非常人。”
“在下神蛊温皇,来自苗疆,”身在异乡,直面一国君主,神蛊温皇犹是一派从容,羽扇轻摇仿若再世卧龙,“请坐!”
双方坐定过后,神蛊温皇随后回应雁王先前赞语,“我设下谜题,王上依然解破谜题,找到吾了。”
“算不上难的谜题,作为试验,也太草率了。”
“虽然草率,但天下能解破者,只怕也是屈指可算。”
“进入正题吧,你的目的?”
“那我便单刀直入,此回拜访王上,是有几个问题请教。”
“我有需要回答吗?”闻言,雁王眼神冷冽依旧,口中淡讽一句。
“没,”神蛊温皇毫不意外面前之人的答案,慢条斯理地接续着谈话进行,“所以王上也可以拒绝回答。”
“说吧。”“请问王上,策天凤的下落。”
“一本伪书,先生较真了。”倏闻神蛊温皇语出惊人,雁王面不改色,只是一双暗金瞳孔乍然定在男子脸上,再难移动。
对谈至此,王者首度流露出些许正色。
“闲游四海,考古访迹,亦是人生一乐。更何况羽国志异如此出奇,当中情节怪诞虚妄、曲折离奇,有不近人情之处,却有蛛丝马迹,透露弦外之音,怎能叫人不好奇呢?”
“你既然来羽国,便当知羽国无策天凤此人。”
“也许是故意隐藏了自己,也许是被人所隐藏了。”言至后来,神蛊温皇已是意有所指。
“世上并无策天凤此人。”雁王稍稍偏过视线,终究率先否定了这一身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