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乐清说的“掉进湖里”表示惊讶,就立马下去提热水了。
等打发了绿腰,泡上热水澡,乐清才终于觉得活过来了。
春日夜晚的湖水太凉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再进去。
乐清裹好衣服擦干了头发,连打了三个喷嚏,心里诅咒谢霁半夜踩空掉水里。
她无力摇头,爬上床后不久就沉沉睡去。
是夜,偌大的宫殿内,紫檀木的桌子上龙涎香的香炉正冉冉升着烟雾,迷乱了视线,层层叠叠的纱帐隔绝了外面的目光。
明黄的床帐中,原本熟睡的人此时满头大汗,紧皱着眉,右手攥于胸口,一副被梦魇住了的样子。
残阳泣血,周朝的旗帜被人折了一半,啪嗒在城墙上的缺口处,在夕阳的照射下映出血光。
李昭舟被叛军逼上了城墙,即使头发衣裳尽乱,仍然脊背挺拔。一国之君,即使兵败垂成,也不是那些宵小之徒可以侮辱的。
城墙下两军正交战,但都不是他的兵属,他背后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
淡漠清冷的女子高高地骑在马上,身旁的全是精兵良将,似有所感的她抬头望向城墙处。隔着万千人海与城墙上的李昭舟对视,平时无甚表情的她甚至露出了一个笑。
那是南若厘,就是她,一介女子之身,想要窃他的国。
李昭舟捂住跳得飞快的心脏,转身面对逐渐靠近自己的叛军,面上倨傲冷漠。人群突然分开至两旁,一名男子身穿宫服,缓缓上前。
他脸上噙着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李昭舟却死死盯着他的脸,从紧咬的牙齿间挤出一句话,“元溪,原来是你?”
年轻的内侍官扫了扫自己宽大的袖口,俊秀的面容此刻在李昭舟却眼里如此的刺眼,“陛下,周朝亡了,您也该去见先帝了。”
不待李昭舟有任何反应,脚下生风迅速逼近他,手持利刃,径直刺向了小皇帝的心口。
李昭舟没有武功,毫无还手之力。
他向后倒向城墙,失去倚靠的他从城墙上落了下去。
身上被刀刃刺穿的心口仿佛有风穿过,痛极...
入目是元溪面无表情的脸,随着他向下坠去越来越远...
啪嗒在城墙上的周朝旗帜被风吹起,就像他一样,被这狂风席卷着,毫无招架之力...
乐清忽然直起身子,一声惊呼溢出口,“不要!”
帐外立马有内侍上前,“陛下!您没事吧?”
乐清大口地呼吸着,试图平静下来,她应了一声,“无事,你们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