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好像在回忆过去：“那座坟里的人，是我埋的。”
“是什么人？”杨枝好奇地问，她从来不知道图南还有这段往事。
“是个姑娘，我不认识她，我在天上朝下看，发现有人倒在地上就来看了一眼，看见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就把她埋了起来。”图南简单地说。
“什么时候？”
“我找你的时候。”
杨枝转头看他。
他低头问：“怎么了？”
杨枝摇摇头。
她只是突然想起，她走之前那个说着人死如常的图南，能看着别人甚至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图南，为什么会下来救那个人。
她隐约知道答案，但还是问图南了一遍。
深秋的暖阳下，图南表情如常地说：“万一是你。”
说话的时候，他看着那座孤坟。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体会过的许多情绪，包括他看着一具看不见脸的残躯躺在地上时浑身的战栗，他把她的脸翻起来发现自己不认识时不合时宜的狂喜，以及想到这个不是杨枝，会不会下一次见到的是杨枝时的恐惧。
他用春生挖了一座坟，把这个不知是谁的人埋了进去，而后他站在坟前发了很久的呆，那是夏日，阴雨连绵的时候，他站在雨中浑身湿透，才又踏上寻找杨枝的道路。
知觉的丧失是一把钝刀子，来的时候不明显，去的时候不知晓，多年后的今日突然回想起来，才发觉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很痛苦，早就已经嵌进生命的东西被挖走了，伤口无声地流了好多血。
或许就是那天开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他的绝情道就已经破碎了。
人的感情哪里是道法能永远压制得住的。
以冰桶盛炙火，怎么可能是长久之计。
杨枝看着图南，站了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就像揉小芜，图南眼里的失神散去了，抬眼看她，眼神仍旧清澈，却掺着许多虔诚和眷恋。
杨枝笑着对他说：“我们给她上一炷香吧，她一个人躺在这里，或许有些孤单。”
图南点头。
两个人走到坟前，各自手捧三炷香，杨枝拿着香，对着这位无名的女子拜了三下。
把香插在一边的土堆上，而后两人才缓步离开这片树林，杨枝拉着图南，和他一起走在哗啦哗啦的干枯树叶上。
“晒太阳真舒服啊。”
“嗯。”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对于图南的有些心理大家有些迷惑，我其实埋了挺多东西想给大家捕捉，但是埋的时候上面盖的土太厚了_(: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