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景宝络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两圈,然后先躲进了房间后面的屏风。
屏风后是以前她沐浴更衣所在,当年为了克服对水的恐惧,她每日都会花上半个时辰泡澡,结果……也没什么结果。
那水都是直接从峰顶引下来的雪水,寒冷刺骨,绝非她现在的体质能消受的。
因为刚刚试图挤过窗口,心口那已结痂的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
要死了。
躲在水里不现实,但一览无遗的屏风后也太危险了。
门在缓慢的推开,景宝络再看。
床榻旁还有一处可以藏人,便是那一人多高晾衣的木施,木施上面正好挂着一件衣服,伸展开来,勉强可以一挡。
她再不犹豫,三两步过去,躲在了那衣服后面。
然后门开了。
景宝络立刻屏住了呼吸。
有人进了房间,然后门关上了。
取茶杯的声音,倒水的声音。
是茹斯兰江。
他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真是年纪不大,口味倒重。
她心里十分后悔刚刚的贪念,要是不吃那两颗丹药费了时间,说不能就能刚好出去。
房间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没有人。
但她侧耳听见了衣袂的声音。
然后有人走进了屏风后,是衣衫搭在屏风的声音,然后是入水声。
这是,要沐浴吗?
景宝络小心翼翼从木施旁边缝隙看去,果然烛火中绰约的屏风后,茹斯兰江在那冷泉中沐浴,隐隐有水入沸锅之雾。
房间似有淡淡的酒味,看来他方才在蔽贪殿喝了酒。
喝酒好啊,喝多点,直接睡着最好。
景宝络又等了片刻,屏风后没有动静,仿佛已经睡着了。她终于花猫一样踮起脚尖,然后小心翼翼超级慢动作跨出一只腿,紧接着又是一只,泉池依旧没有动静,她轻轻按了按衣襟,以乌龟的速度、猫的姿态将整个人都挪了出来。
稳住。
她踮起脚尖向前走了一步。
这时忽听到里面一淡淡水声,吓得她手一颤,勾住了木施上的衣服,不敢再动。
但一切如常,那水声应该只是池中的人动了动,她心有余悸小口吐出一口气,将勾住的衣服掏出来。
然后刚刚走得两步,正越过床榻,还没走到房间中间,陡然听见了起身的水声。
景宝络三魂差点落了一魄。
她左右张望,绝望看向门口,她还没自信到觉得自己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