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跑到了近前,看见了景宝络,嘴里沉闷的咆哮变成了嘤嘤,它激动万分,走上前,将那黑鱼扔到牢房前。
这一幕如此熟悉,景宝络就想起了那日和漱玉雪下山,在莲花镇上,叼包子的狗。
“是你?”断尾巴黑狗吃吃咧着嘴巴想扑上身又不敢,在旁边蹲下屁~股拼命摇尾巴,狗脸上血迹斑斑,狗牙也少了一个。
它摇了一会,看向景宝络,然后冲着石牢汪汪两声。
大约是想要她帮忙救里面的人。
景宝络再看向石牢。
地上的人,脚踝拴着锁链,脸上的伤纵横,看不清容貌。
“不是魔人细作,他是谁?”
茹斯兰江挥袖,石牢的禁制打开,薄薄的雾气散开,那年轻人头发散开,青白的脸在这样的光线下有一种非人的妖异,她看清了他的模样,不由一惊:“度恒?!”躺在下面的正是绝欲殿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弟子,那个大早上衣衫褴褛在山间捡柴的小可怜。
茹斯兰江手指再一动,度恒伤痕累累的脸上忽然如裂帛一样,上面青白的面皮尽数裂开,紧接着露出一张清秀而虚弱的脸,以及脸上的一颗红痣。
正是那日在莲花镇看到的瘸腿年轻人。
是他?!
他也认出了景宝络,脸上神色变了两变:“是你?”然后神色转圜之间,又自嘲般笑了一声:“竟然是你?”
黑狗冲进去站在度恒身前,向茹斯兰江叫了一声,又夹着尾巴站在他身旁,不住拿舌头舔~地上的度恒。
度恒虚弱挪开了脸和嘴巴,避开它的口水。
他的确不是魔人,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复仇人。
他的老家也并不是在蓟州,而是在昆州城郊村庄,他的家乡自然也没有大旱。
他的父母早逝,只有年长的阿姐带着他生活,生活艰难倒也平和,但是变故发生在去年秋天,他阿姐外出采买做嫁妆的布料时未归,他等到半夜出去寻阿姐,只寻到一身狼藉的阿姐,阿姐的衣衫破了大半,手指折断,还一手死死抓着新买的手绢,一手抓着一块布。
他趁着黑夜带着阿姐回了家,为阿姐擦脸的时候,从她胸前肚兜掉出一锭银子。
阿姐什么也不肯说,第三天早上,他熬不住睡着醒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了人,木桌上有一锭银子。
他的阿姐死了。
那锭银子刚刚好够埋了阿姐。
他耐着性子在近郊不动声色的打听,辗转终于打听到几日前正好有一双年轻人经过村口茶寮,他们衣着华贵,举止轻浮,行为放纵,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