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声,告诉她你在这里,问她可不可以让你和我们一起过夜——你也想这样,对吗?还有,看在上帝分上,把这些泥土放回原处吧,水土流失已经很严重了。”
迪儿呆呆地望着我父亲离去的背影。
“他是想说得幽默些。”我说,“他的意思是让你洗个澡。你看,我说过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杰姆站在房间角落里,像个不折不扣的叛徒。“迪儿,我必须告诉他。”他说,“你不能跑出去三百英里还不让你妈妈知道。”
我们没理,他就走开了。
迪儿吃啊,吃啊,吃啊。他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没吃过东西。他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火车票了。像从前很多次那样,他乘上火车,没事似的和乘务员聊着天。在乘务员眼里迪儿是个常客,可迪儿却没有胆量去求助于他。一般在火车上,如果独自长途旅行的小孩丢了钱,乘务员会借给他吃饭的钱,等到了终点再由小孩的父亲还上。
迪儿吃完了残羹剩饭,正伸手去拿橱柜里的一听猪肉青豆罐头,便听见雷切尔小姐叫着耶稣进来了。他顿时浑身发抖得像只小兔子。
他耐着性子听她说:“等回家再和你算账,你们家人都急疯了。”他平静地接受了“这全都是你惹出来的”指责,笑着回应了“也许你可以在这里住一宿”的允准,最后回应了她最终恩赐的拥抱。
阿蒂克斯把眼镜推上去,搓了搓脸。
“你们父亲累了。”亚历山德拉姑姑说,这好像是她几个小时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她一直在场,不过我估计大部分时间她都惊呆了。“你们这些孩子去睡觉吧。”
我们离开餐厅的时候,阿蒂克斯还在搓他的脸。“从强---奸-到暴动到出走,”我们听见他嘿嘿笑着说,“不知道下两个小时还会发生什么呢。”
因为事情解决得比较顺利,我和迪儿决定对杰姆仁慈一些。再说,迪儿还得和他一起睡,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和他说话。
我穿上睡-衣,读了一小会儿书,忽然就觉得眼睛睁不开了。迪儿和杰姆那边很安静;我关了台灯,门缝底下也没有一丝光从杰姆的房间透过来。
我肯定是睡了好长时间,因为当我被人捅醒时,月亮已经斜下去了,房间里暗暗的。
“斯库特,挪一挪。”
“他觉得他必须那样做,”我睡眼蒙地说,“别老生他气。”
迪儿-上-床在我身边躺下了。“我没有,”他说,“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睡。你醒了吗?”
这时我已经醒了,可是懒洋洋的。“你为什么要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