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少说要炖五个时辰,他今天一整天都会在这里守着,谁叫他也不肯挪窝儿。他的眼睛比昨天看见又红了一倍,教烟熏的,兴许还一夜没睡。
这一晚,玉言仍旧泼了那汤,这回却是一声不响。第三天,迎柳看见小厮拿刀削东西的手都在发抖,那段白东西只剩了半节指头那么点,很难拿捏住,有几回他的刀都削在自己指头上,他就把冒血的手指送进嘴里衔着,拿出来的时候,不冒血了,伤口也不见了。
第四天的时候,迎柳终于忍不住说:“你别弄了,殿下她根本没有喝。”
“……”捏着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白东西,不知在削那个还是在削自己手指的人,猛然抬头,瞪着迎柳。
“你瞪我干嘛……都倒了,倒了!”迎柳心一横,豁出去告诉他了,他就是心软,见不得他这番心血成空。倒不如跟他说明白,让他死了这条心,殿下是不会原谅他的。
小厮听了,沉沉的眼神闪了闪,埋头下去继续削,不知弄了多久,指头上的血干了又冒,冒了又干,终于是把剩下的白东西都削完了,全放进汤里,他抖抖索索的又放进锅里蒸。迎柳看见,他盯着炉火的眼睛,红得快比得上那任性的凤凰小殿下了。
到了晚上,迎柳刻意不去碰他那盅东西,他也不勉强。迎柳走了两步,忽然发现他自己端着小盅跟在后面。
“殿下就是知道是你弄的所以才不会喝,你以为你自己拿去她反倒会喝吗?”迎柳跟他说。他没说话,迎柳走,他又跟在后头。迎柳没再理他,到了殿下房中放下饭菜,顺便关上门,没敢让他进来。
殿下这顿吃得少了些,神情若有所思,好像知道有人在外面。迎柳心中有鬼,只怕她问,她却没有问。等到吃完,迎柳收拾东西离去,想着殿下应该还会问,便停了停,可终于是没有。他推门出来,看见那人把汤盅揣在怀里,在墙角暗处枯站着,他叹了口气,朝他摇摇头。离开时,那人没有跟着,走好远了,回头瞧瞧,他还站在原处,像一棵枯树。
房里的灯,过了半夜才熄,知道房里那人影看不着了,墙角的那棵树才缓缓的,缓缓的坐了下来。汤盅紧紧贴着他的心脏,像是呵护着一个生命,小心翼翼的,微躬起来的背脆弱而又坚强。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阵风拂过,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猝然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汤给我。”手伸到他面前。
他如梦初醒的把那珍贵呵护着的东西双手递上去,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他的手有点抖。玉言漫不经心的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