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静谧的夜色里,鸦元的声音显得不疾不徐。
“你还偏偏是鱼拾月的人,还替她在我的房间里安装摄像头……偷窥别人的秘密很有意思?”
“唔——唔——唔唔!”
随手掐灭掉烟蒂,鸦元蹲下身,在杨管家绝望而痛苦的眼神中,将拉链合上。
手上稍一使力——
只听‘咕咚’一道重物入水的声响后,下方的水面泛起了一道道巨大的涟漪。
鸦元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岸边,看着那件黑色的行李箱沉入水底,水面再无一丝波澜。
他想,人和动物似乎没有很大的不同,都很容易处理。
区别在于人是罪有应得,而动物只是因为它只是动物,所以运气不好才会被猎杀罢了。
鸦元抽了很久的烟,直到烟盒里的最后一根香烟燃烧殆尽,他才慢悠悠地发动了车辆离开。
乌云将头顶上的月色遮蔽,车窗外又下起了小雨。
他想,林塔的天气预报倒是十分准确,可以模糊掉今晚的秘密。
只可惜,他的心里没有办法下雨,即便下,也只能将那隐秘的念头冲刷得越发清晰。
淋着越来越密集的雨水,汽车一路行驶向幽长无光的夜色里。
他说:“我有罪。”
鸦元有没有罪,鸦隐并不知晓。
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最信赖的弟弟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她玩了一出灯下黑。
自打三日之前,她当着鸦湛远和鸦寒的面拨出了那通报警电话后,明面上二人消停了一点。
但暗中由她保镖递来的消息称,上学和放学的路上,一直有人在跟踪他们。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是她那个不着调的父亲依旧怀疑她,是不是耍了暗度陈仓这一招。
毕竟算起来这些时日真正掌控位于鸦宅西北方向的二房居所的人,就是鸦隐。
可偏偏近七日的监控摄像全部都被损坏且无法修复,必定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想要抹消掉自己的踪迹。
而鸦湛远在发觉鸦隐在鸦老爷子那儿得势之后,便麻溜地搬了出去,和鱼婉莹一块儿住在爱巢里。
只留下个鱼拾月像钉子似地扎在鸦宅,她倒不是没有提出过想要搬离此地。
可鸦湛远自尊心作祟,总觉得人是他带来的,现在又要带走,显得好像他怕了对方一样……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撇开鸦湛远不信邪的监视不谈,警局那边反馈到的有用消息也并不那么多。
鸦宅所在的沃林区这一带,都属于老牌的财阀世族所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