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意料之中,又何足为奇?”
王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倒也是。只是此事一旦传开,必定群情汹涌,朝野议论如潮,我等恐难以弹压。若处置不力,陛下怪罪下来,你我如何担待?难,实在是难!”
詹徽深深凝视他一眼,知道他有意借此事大造声势,但又发愁该如何将自己彻底摘出去。
这事本就没有双全的办法。
想要陷害方孝孺,裴砚冰,进而打击杨士奇,并借此打压新学新政,肯定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难归难,总得硬着头皮去做。你我这些政务大臣,说白了便是夹缝里求存的小媳妇,上有圣意如婆母压顶,下有臣民似稚子哭闹,谁又能体谅你我之苦楚?”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朝政务处走去。
风愈发冷冽,似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袭。
方孝孺被拘、考院被围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迅速传遍朝野。
闻讯的大臣们,想必很快便会蜂拥至政务处,上书请愿,争相表态。
一场关乎国本的博弈,已悄然拉开帷幕。
……
遣走詹徽与王佐后,朱允熥当即传令,召杨士奇、姚广孝、杨荣与夏原吉入殿觐见。
对于制定国策与擘画未来发展,他胸有成竹,信心满溢。
然而,朝堂之上的权力博弈,即便经过数年历练,他已逐渐适应,却仍觉心底深处隐隐不安,似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
若能召集几位重臣共商对策,自是再好不过。
杨士奇一踏入殿内,未及站稳,便俯身拜倒,声音沉重而自责:“臣识人不明,举荐裴砚冰为副主考,他竟犯下此等滔天大罪,皆是臣之过错。臣甘愿领受陛下责罚。”
他额头紧贴地面,语气中满是愧疚。
此事已然发酵,杨士奇等人,当然也听到了消息。
姚广孝行礼后,便语气冷静且条理分明的分析起来:“陛下,裴砚冰并无故意泄题之举。”
“今年新学新政声势浩大,科举进士试题本就应紧扣时政,命题以此为基,原也在情理之中。”
“然则,如此一来,出题范围难免太过狭窄。”
“方孝孺日日开坛宣讲新学,其讲学内容恰与试题相合,并不出人意料。”
他顿了顿,语锋一转,带着几分剖析的意味:“只是,裴砚冰身为副主考,又是此次进士科的命题之人,理应早料到此节。”
“他却急于求成,一心欲借科举命题推动新政新学之风,行事失于审慎,方被人抓住破绽,酿成今日之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