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也许知道,但从没跟他讲过。刘兄说他小时候总问,师父不说,后来慢慢地,就干脆不问了。”
如此说来,刘雁声不是被捡来的,就是被买来的,总归不是寻常人家。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
江湖儿女,四海为家。
这八个字,总是沉甸甸的,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个中滋味,风光背后,难免酸楚。
江连横思忖许久,仍旧是沉默无话。
这件事,原本无需如此纠结,可他心中有愧,又涉及刘雁声的白事,心里便惴惴不安,免不了反复斟酌。
最后,他看了眼时间,见窗外天光大亮,接下来还有不少安排,便匆匆站起身,说:“我先过去看看。”
赵国砚和李正西见状,也跟着站起来,朝温廷阁叮嘱几句,劝他好好休养,便也跟着走了。
…………
离开医院,江连横又回到了老庆云旅馆。
简单吃了顿便饭,不多时,赖春宝便来登门拜访,准备带几人前往北郊义庄,探视刘雁声的遗体。
江连横把自家人全都叫上,或乘汽车,或乘电车,随同粤帮众人,一路朝着城区东北方向远去。
途中难免闲话。
赖春宝主动打开话匣子,说:“江先生,程茂龄死后,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吃里扒外的东西,的确该杀。”
江连横摇了摇头,却道:“该不该杀,也杀了,大家都死了弟兄,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
“我的意思是,粤帮和江家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大的矛盾,都是误会,要怪就怪张小林那个扑街吧!”
“扑街?什么意思?”
同“瘪三”一样,“扑街”似乎也是个舶来词。
据说,只是据说,扑街即是poorguy——可怜虫、小喽啰、宵小之辈,总归不是什么好词儿。
江连横念叨了几遍,忽然笑道:“在我家那边,这种人就该叫小瘪犊子,小卡拉米,还是没你们洋气啊!”
赖春宝也念叨了几遍,误以为他在玩笑,便说:“粤省开埠早,洋人见多了,难免学两句,江先生见笑了。”
未曾想,江连横却忽然正色道:“没什么见笑的,艺多不压身,学几句洋文也挺好。”
赖春宝见他颇为严肃,便没再搭茬儿。
沪上之行,究竟给江连横带来多少心境变化,又给他对子女的布局带来多少影响,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到九点钟,两辆汽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众人陆续钻出车厢,赵国砚、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