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屈膝的嘴脸,此刻早已被太子抛诸脑后。这场权力的寒冬里,真正的对手,才刚刚露出獠牙。
马车在冰封的官道上颠簸前行,车辕与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司马越猛地掀开车帘,凛冽寒风卷着雪粒扑在他赤红的脸上,指节死死攥着鎏金窗棂,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暴起。
阿砚缩在车厢角落,看着太子殿下将案上茶盏狠狠掼在地上,碎瓷片溅在绣着蟠龙的车毯上,宛如一片狼藉的败局。
柳林小儿!司马越突然暴喝,震得车壁簌簌落雪,竟用如此腌臜手段玩弄朝廷命官!北疆重镇成了他的私兵巢穴,公孙硕那等废物...话音戛然而止,他抓起腰间玉佩狠狠砸向棋盘,温润的白玉在檀木上撞出裂纹,我司马家的江山,何时轮到这等乱臣贼子染指!
阿砚浑身一颤,却不敢作声。他望着太子殿下在昏暗中起伏的背影——玄色大氅下摆沾满泥浆,发冠歪斜,哪还有半点储君风范。车外传来阿凛压抑的抽气声,想必是瞧见了主子盛怒下通红的眼眶。这支队伍自离开满雄关,已在风雪中跋涉三日,却始终无人敢提使用传送阵——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太子殿下,需要用最刺骨的寒意冷却心头的怒火。
直到第七日黄昏,车队停驻在雁门驿站。司马越倚着斑驳的木柱,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将雪原染成血色。
阿砚捧着热酒靠近时,才发现主子睫毛上凝着冰碴,指腹反复摩挲着袖中半块断裂的玉佩——那是从皇宫之中带出来的玉佩,那玉佩上有斑驳的龙纹,看起来就是富贵至极,但此时太子看向这龙纹的眼神却是极其复杂,毕竟他这半辈子,兴盛于龙纹,也可能衰败于龙纹!
殿下。阿砚斟酌着开口,柳林此人虽跋扈,可
够了!司马越猛然转身,酒气混着血腥味喷在他脸上,你当我不知?不过是个仗着军功起家的武夫,竟敢将北疆化作铁桶!他挥袖扫落廊下冰棱,碎冰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我微服千里而来,竟要与这等宵小之辈虚与委蛇!
驿站檐角的铜铃在风中摇晃,发出细碎呜咽。阿砚攥紧腰间传讯符,想起临行前洛阳城的暗流涌动——七皇子突然频繁出入禁军大营,三王爷的商队日夜不停运送粮草,就连宫中最不起眼的十四皇女,都开始豢养死士。而太子殿下替身此刻正顶着他的名号,在明德殿批阅奏章。
殿下,阿砚突然跪倒在雪地里,额头贴着刺骨的冰面,朝局已如沸鼎,您在洛阳留下的替身最多能撑月余。他声音发颤,柳林固然可恨,可北疆三十万铁骑、百万百姓,若能
司马越的背影僵在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