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远处传来戍卒换岗的梆子声,三长两短,敲得人心发慌。良久,他弯腰扶起阿砚,指腹擦去对方脸上的雪水,却在触到那道新添的冻伤时顿住——那是前日为护他周全,被柳林流寇的流矢所伤。
孤知道。太子殿下深深叹气,声音里的暴戾尽数化作疲惫,孤刚才说的只是气话。他仰头望着漫天星斗,呵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凝成雾凇,柳林想要权,想要地,想要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残片,孤便看看,他敢开出多大的价码。
阿砚默默取出舆图铺在廊下,烛火将北疆山川照得通明。司马越的指尖划过幽州城,在柳字军旗标记处重重一按,眼中寒芒闪烁:传令下去,明日卯时启程。这次...他忽然轻笑,声线里带着几分狠厉,孤要让柳林知道,太子的筹码,从来不是公孙硕那样的废物。
风雪掠过驿站飞檐,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远处传来狼群的嗥叫,混着更鼓声响彻雪原。这场始于寒铁北疆的博弈,终于要掀开真正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