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心到底还是将那一整瓶的避孕药丸都咽了下去。
满嘴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苦涩,一旁的小霞子没能拉住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甚至惊慌失措的想要去抠她嘴巴里的药渣。
“棋心姐姐,你吐出来,会死人的……”
小霞子年纪不大,这会儿哭的涕泪涟涟,棋心却冲他笑了笑:“好孩子,别哭,吃了这个,才对我好呢。”
棋心这会儿才看向手里的药瓶。
一开始,她是喝避子的汤药,但汤药苦涩,又要趁热喝,后来跟景弘关系好了之后,跟景弘撒撒娇,景弘便叫太医院给她研究了避子的药丸。
棋心当时把玩着手里的玉瓶,才总算是放了心。
只要不折腾出一个孩子,剩下的,随景弘的便去吧,左右她也没什么说不的权力。
棋心很恐惧做母亲,更恐惧一个孩子的到来。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地方是流掉孩子最多的话,那么就是妓院了。
幼时在揽翠馆,棋心便见过太多太多姐姐受这样的罪,甚至就连晴香,也有过一次月事推迟了小半个月,惊慌不已的时刻。
小腹传来尖锐的坠痛,小霞子已经顾不得什么就要慌乱的去叫太医了。
是药三分毒,那一整个玉瓶里的避子药丸,有零陵香,有红花,有麝香,是接近一个月的份量,这些药吃下去,别避孕绝育了,就是打胎都绰绰有余。
棋心疼的面如金纸,可她竟然觉得很快活。
景弘给了她一条有形的金锁链,她撬断了,景弘还想给给她一条无形的锁链,她也彻底挣开了。
她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棋心费劲地扯起自己的唇角,即使已经意识模糊,却还记得跟小霞子嘱咐:“你们都走,走的远远的。”
景弘应该已经下朝了,再过不多久,他也会结束在政事堂的议事,很快就能一路找过来……
不,景弘竟然已经找来了。
棋心本就无力的身体因为剧痛跌到在地,幸而一旁的小霞子一直扶着她。
棋心的手里握着那枚钢簪,抖抖索索地横在自己的颈间:“陛下,他们都是被我以命相逼,放了他们。”
剧烈的疼痛让她额角渗着虚汗,说话的声音都近乎低不可闻,却还是强撑着。
满脸惊怒的景弘是一路跑着追过来的,可是看到棋心手里的钢簪,踌躇了几步,还是不敢上前:“棋心,不要乱来!”
棋心的另一只手搭在小霞子的肩膀上,被他搀扶着站起身来,即使腿弯几次打软,即使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