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景弘睡的难得踏实,棋心却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小心翼翼的转了转身,景弘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了她的动作,从而将她搂的更紧。
棋心此时正对着景弘,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景弘平日里不论坐卧,行动举止之间都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矜贵,举手投足之间,自有睥睨天下的霸气。
但睡觉的时候除外。
景弘的睡姿总是透着一股孩子气,喜欢像搂一个大大的人形抱枕一般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腿也一定要搭在她的身上。
就是没有人给他搂着,景弘也会将被子之类的东西团成一团搂在自己的怀里。
棋心静静看着景弘的睡颜,从夜里看到金乌升起。
正如景弘觉得她难以理解,棋心也时常觉得景弘的所作所为让她看不懂。
然而……她却注定要与这样的人纠缠一生。
次日。
景弘睁开眼就看到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看着自己,终于露出了一个名为幸福的笑容。
他手上又紧了紧力道:“棋心,此时,此刻,朕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棋心脸上露出一个温婉的,可称为恬淡的笑容:“陛下,该起了。”
太阳初升,金色的阳光透过明瓦的窗户落到室内,棋心先行一步起身,给景弘打点好了龙袍。
景弘心情愉悦至极,额头抵着棋心的额头,偷香一个,颇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棋心:“叫人打水来。”
两人一同洗漱过,又一同用了朝食,裴朝卿已经从偏殿带了整理好的奏折过来:“陛下,棋心姑娘。”
这或许是景弘与棋心之间平平无奇的一个早晨,但却是大昭朝堂上的极为重要,堪称转折性的历史一天。
棋心给自己换了正二品御前行走的官服,站在了景弘身后,裴朝卿的身边。
女眷以官身出现在朝堂之上,这又不是先前皇帝病重,无法起身主事的危机存亡关头,瞬间在前朝掀起了轩然大波。
谢丹臣和沈霆轩等人尚且还只是震惊不已。
言官之中已经窸窸窣窣的讨论起来。
有一个头发都花白,胡子垂到胸口的老臣当即捧着笏板出列:“陛下,朝堂是商议国之大事的地方,棋心姑娘身为后宫女眷,怎能出现在此!”
裴介只是愣愣看着一身官服的棋心缓缓退到殿外。
没有人会觉得这是棋心因为那位老言官的谏言而退让,只是正式的册封还没有来。
景弘微微摆手,示意裴朝卿宣读册封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