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梨花树下,苏星弦的手心渗着汗。但他笑了笑,笑容与平常没有任何不同,掩饰炉火纯青得看不出一丝痕迹,语气也很轻松,“山石有些陡,被绊了一下。”
他还是不想让师尊知道他受了伤,除非瞒不住,他从来也不会让他知道他受了伤,他一直都是游刃有余,仿佛没有任何事能难得倒他。
一身浅蓝衣衫的少年如同尘世的绝代贵公子,他扶着雪白的梨花树,烟色灰眸浅淡,恰如闲庭信步到此。没有人看得到,他另一只衣袖下,指尖轻微的颤抖。
他不知道,很多时候,不会哭,总是表现得无坚不摧的人,也会让人习惯性地以为他不会受伤,不会疼。
这一点,宁曦就比他懂得多。
他刚说完,宁曦就接话,“是啊是啊,以前我走这条路的时候,脚都被磨破了,现在都还留着疤呢。”
他晃着自己的脚,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像是都恨不得把自己脚上那个比他手上这点伤差不了多少的“疤”都露给陵澜看,好得到他的心疼。
但他也没闲着,鼓着面颊,似是不经意地说,“虽然如今搬到山上,不用再来来回回,可下山也还是有些麻烦,都怪我体质不好,不能修仙。”
他说着,伸手去够陵澜盘子里的甜糕,很习惯地要吃一块。
但他的手还未够到那盘糕点,手腕就忽然被用力抓住。
只见苏星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边,一向温润自持的贵公子一样的少年,第一次有些失了风度,烟灰色的眼眸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与隐隐的狠戾,“你说什么?”
他的力道极大,宁曦只是个凡人,承受不住,顿时痛地叫出声。苏星弦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松开了手。
他松手的那一刻,宁曦忽然重重往旁边跌去,就像是被推倒了似的,脑袋重重磕在旁边的一块青石上,磕出了血。
他又哭了,捂着自己的头低声抽泣,说,“苏公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可,可我只是个凡人,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为何要这样伤我?”
苏星弦很清楚,他只是松开了手,宁曦没有任何可能,会这样重重摔倒。
在相府,后院中那些姬妾争宠陷害的小伎俩,他以为,他此生也不会再有见到的机会。那些让他厌烦又不得不应对的,比阴沟里的烂泥还要令人恶心的东西,他以为,早就已经远去了。
他冷笑,不屑于理会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他想知道的事,直接问师尊便是。
可他还没说话,本来一直不动的陵澜就露出了很是心疼的神情,弯下腰,拉起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