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之,或借阅好友,或呈奉名士,想必有所助益。”
“谢过阿姐,阿弟也有一事,欲与阿姐商议。”
“何事?”
杨少柳将笔搁砚,见刘浓目光溜在砚上不走,眉梢一挑,拾起案上丝巾巧巧一遮,冷声道:“汝已有梅花墨,莫非意欲再贪?”话一出口,暗觉意味不对,更恼,斜瞪刘浓一眼。
“嗯!!!”
刘浓干放了一声嗓子,迎目对面的杨少柳,正色道:“有一事,阿弟自行而为,尚请阿姐莫恼。”
“唯诺吞吐作甚,讲!”杨少柳细眉皱得更紧。
刘浓按膝,身子微倾,目光缓移至案上书卷,见卷上密密麻麻布着绢秀小楷,心中复杂难言,沉声道:“阿姐游海时,吴郡正行核谱查籍,虽未查至华亭刘氏,但按晋律,初晋士族十年后必行严查。恰逢刘浓有位尊长现为吴郡典臣,故而……”
言至此处,抬目悄悄看向杨少柳,只见对面的女郎凝眉作川,显露在丝巾外的半张脸已若冰雪,不着痕迹的抹了左手,昂首道:“故而,刘浓便将阿姐易名上报,注入籍谱。”言罢,眼观鼻,鼻观心,静待杨少柳。
静,静到极致,仿若能听见彼此怦怦的心跳声。
良久,良久,刘浓心中愈来愈不安,忍不住的斜溜一眼,欲观青袍在何处,不想却正好撞上杨少柳的眼睛,若雪崩,似星耀,教人不敢逼视。
强忍着,迎目直视。此举正若图穷匕现,不可避,不可怯,华亭刘氏与杨氏能否融于一起,便在今夜。他的事,杨少柳尽知,杨少柳之事,他却一无所知,这面纱,该揭了!
亦不知过得多久,或许一瞬,亦或漫长累世。
杨少柳闭了下眼,颤声问:“注以何籍?”
“呼……”
刘浓长长暗喘一口气,答道:“阿姐莫忧,现今新法颁告,不分南北,莫论江东本土尚是南渡流民,皆因地而论籍。故而,刘浓禀呈典臣,阿姐乃南渡之良家,因乱而失籍,有恩于我华亭刘氏,为华亭刘氏之义女。如此一来,阿姐也无需逢查便浮海,劳顿周折。”
“华亭义女,义女……”杨少柳轻声喃着,也不知想到甚,眸光渐呈迷乱,端于腰间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她向来清冷冰澈,如今却难以控制情绪,可想而知那是怎生的翻江倒海。
刘浓眼角余光一直注视着她,心中也委实忐忑难安,暗思:临门一脚,是福是祸,怎可一味避之?当即便沉沉一个稽首:“阿姐!!”
一声阿姐唤得杨少柳身子微微一震,眸光渐凝渐聚,看了看伏首于案前的刘浓,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