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生气了,就得我做饭了。”
这个司机看起来是个老实人,给干部开车的一般都把得住嘴。周自恒想不出这样的中年男人怎么惹妻子生气。
这是周自恒所不熟知的命题,他生活在太粗糙的环境里,没有细腻的女主人教导过他,周自恒好奇所有夫妻婚后的生活,于是他问:“你怎么会惹你老婆生气呢?”
“就……”司机挠了挠头发,“相处久了嘛,一点小摩擦可能就起火了,反正也说不清。她气急了还跟我说离婚。”司机憨憨笑,“不过我老婆脾气也算是好的,只怪我有时候太冲了。”
只言片语里好像就有一个家庭的缩影。
一个正常的家庭。
司机夸妻子的时候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容,周自恒恍惚间就出神了。
司机再冲,会有他周自恒冲动吗?答案是否定的,他把自己弄到了警察局,算是惹事的新高度了。
这一瞬间,周自恒好像就明了了许多。
爱情就像一条河,渡河之前,他只是一个无法无天的自己;而渡河之后,他会融入他和她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琐碎的小事堆积,就能磨灭掉岁月长河里多年的美好。
正好比“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还有烟吗?”周自恒问。
司机思量了一秒,把身上的烟和打火机都给了他,言道:“我婆娘管得严,没敢买好烟……嘿嘿。”
“谢谢。”周自恒把烟盒揣进裤袋,拉开门,下了车。
车子很快离去,带起一阵尘埃飞扬。
秋季天干,黄橙橙颜色从栖霞山而下,铺满南城,芦苇荡、尘屑、落叶,都是黄色,只有明玥手里的玫瑰还是鲜艳的明红。
那是他花了大心思养的花,养了好久好久,吹口气都怕花蕊落了。
周自恒踢了踢石子,心念转动,便循着长堤,转到芦苇荡后。
他要偷听。
这并不是君子行径,但他并不在乎。
芦苇荡里还落着白絮,枯草有一人高,周自恒坐在堤上,支着腿,点燃一根烟,远处山峦起伏,黑压压的轮廓遮蔽天空。
除了风声,便是明玥和陈修齐的交谈声,周自恒听得清楚。
前边说了些什么,周自恒已经弄不清了,后头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周自恒并不是个好男孩。”
这话,是陈修齐说的,他这时候就站在明玥跟前,他心里爱慕这个女孩,却自觉离她一米远,因为议论是非,他有些腼腆,但依旧继续道:“他……这次能进警察局,那下次呢?他已经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