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尽所有,透支着本源力量,甚至不惜窃取冥河支流的禁忌之力,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手猛地向前一扯!法杖上的魔晶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伴随着无数灵魂被撕裂的尖啸,硬生生将那具冰冷、苍白、毫无生气的躯体从亡者国度的边界拽了出来,重重摔在祭坛冰冷的石板上。
风月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毫无生气,如同最完美的冰雕。她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深处是一片旋转的、吞噬一切的虚空,比最深的夜还要黑暗。她看向罗格,那眼神里没有任何属于活物的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罗格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剧烈的魔力反噬让他喉咙涌上腥甜,但他毫不在意,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成功了!他踉跄着上前,伸出因脱力而颤抖的手,指尖带着施法者特有的灼热,想要去触碰风月那冰冷光滑得如同黑曜石的脸颊。他心中只有一个狂热的念头在轰鸣:容器!一具承载无上力量的完美容器!一个他通往真正不朽的阶梯!至于这个灵魂本身的痛苦、挣扎,或者那虚无瞳孔深处是否还残留着一点点被强行拖回生者世界的惊悸?他不在乎。一丝一毫都不在乎。她只是一件工具,一件他费尽心机、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工具。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气息,如同极地最底层的寒流,倏地钻入他狂喜的意识。它来自风月那空洞虚无的瞳孔深处。那不是情绪,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源自亡者国度、对生者世界最深沉诅咒的残留印记?这股气息让罗格伸出的指尖,在距离风月脸颊仅有一寸的地方,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被狂喜淹没的警兆,如同冰针般刺了他一下。但随即,那警兆就被“容器”的巨大诱惑彻底碾碎。他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最终还是落在了那冰冷的肌肤上。